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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 要她和离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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暂且不和离,这知府家少奶奶的身份,总会让萧璟行事时,有几分顾忌她是有夫之妇。


可若是一旦和离,萧璟怕是当即就能强绑着她做他外室。


云乔哪里能甘心。


为今之计,只能忍耐。


等一等,再等一等,等到萧璟离开扬州,等到女儿长大了些。


再提和离之事。


眼下这些年月,再苦再痛,她也得咬牙扛过去。


云乔闭了闭眸,没有应丫鬟的话。


恰在这时,那柳姨娘闯了进来。


“呦呦呦,这不是咱们沈家的少奶奶嘛,怎么成这个样子了,我可听说了,你啊,同人私通,被沈砚抓了,啧啧啧,我说少奶奶,你怎么偷吃都不知道擦干净嘴啊。”


云乔目光淡淡看向她,懒得同她多言。


柳姨娘瞧着她这副什么都淡淡,好似万事都难入她眼的傲气清冷样子,就满心来气。


于是凑到前去,用只有她两人听到的声音道:“少奶奶,你傲什么傲,你凭什么目下无尘,凭什么干干净净,都是一样的伺候男人,你比我高贵到哪里去!”


柳姨娘最恨云乔这副清冷的样子,明明她同她一道被困在这肮脏彻底的污泥地里,凭什么她能出淤泥而不染,而自己却脏得彻底。


云乔实在疲惫至极,没精神应承敷衍她。


由着她奚落嘲弄地说,连眼神都不曾给她几次。


柳姨娘自言自语半天,碰了一鼻子灰,骂骂咧咧地离了云乔院中。


离开后回到自己院中,又想着,左右这一桩事,是毁了云乔在沈府的名声,那云乔没有儿子,自己倒是有个儿子傍身,虽说不是沈砚的骨肉,可旁人哪里知晓呢,沈砚那身子骨又不中用,等再过些年月,想个法子,早早把他熬死,往后沈家,还不是自己当家。


乐得喜笑颜开,命人备上酒水,预备好生耍乐耍乐。


吃醉了酒喝到夜半后,又让人喊了自己那偷情的姘头。


柳姨娘是楼里出来的,那姘头也是,自然不似寻常良家一般规矩。


两人拉扯着就又去了外头偷欢,柳姨娘还故意将那姘头,拉去了云乔院门外不远处的草丛里。


不久前,她就是在这里撞见了云乔被一个男人深夜送了回来。


柳姨娘满心畅快,想着从此之后,这沈家三房,自己就是唯一的女主子了,却不知道前头不远处等着她的是塌天大祸。


沈延庆父子夜半从衙门回府,沈延庆压着儿子回来,耳提面命警告他,那瞧上云乔的人,不是寻常权贵,万万不能得罪,还要他想法子登门赔礼道歉。


沈砚被人戴了绿帽子,还要忍气吞声,憋了一肚子的火。


跟着父亲回去的路上,已是气得牙痒痒。


偏生入了府中,竟在云乔院门前不远处听见了怪异声响。


他原以为是云乔和她那奸夫,心下大骂奸夫淫妇。


近前一瞧,却是柳姨娘和府上一个下等奴才。


一日两顶绿帽,气得沈砚脸色紫红,急怒猛咳,当即唤了小厮来把柳姨娘和奸夫绑了。


那奸夫吓白了脸,慌忙跪地求饶:“少爷老爷饶命,都是柳姨娘勾引小的,她是妓院里出来的婊子,勾引人的手段,奴才哪里受得住,这才做了糊涂事,求老爷少爷饶命!”


大难临头,那奸夫毫不犹豫就卖了柳姨娘。


柳姨娘目光不敢置信地瞧着自己的情郎,想不到自己和他多年情意,带着他出青楼,分给他银钱,给他生了儿子认在沈砚名下,到头来,他说卖就卖了自己。


半点不曾顾惜旧日恩情。


那沈砚闻言更是震怒,连声骂道:“贱人!一个个都是贱人!来人,给我把她拖出来,打死了事!”


把柳姨娘赤条条从草丛里拖出来,拉到云乔院门前那处石板地上,沈砚又喊了下人拿着那嵌着铁钉的板子,抽打在柳姨娘身上。


一个青楼出来的妾室和府上下人私通,沈延庆自然不会多说,也知晓自己儿子前头因着云乔之事憋火,便由着他撒气。


甚至有心让云乔知晓柳姨娘这事,好让云乔知晓,他们沈家饶过她,是天大的恩情,盼她日后在那位权贵跟前,念着沈家几分好,为沈家美言几句。


一板子又一板子打得柳姨娘白嫩的身子皮开肉绽,痛叫哭喊声不止。


云乔早就睡下,却被这凄厉哭喊声惊醒。


她将衣裳穿得齐整后起身,又披了件外袍,推开卧房的门立在檐下,蹙眉奇怪地看向院门的方向。


此时院门紧阖,云乔瞧不见外头的景象,却能清楚听见柳姨娘的痛喊声。


小丫鬟跟了出来,也是纳闷。


“咦,那不是柳姨娘的声音吗,白天还耀武扬威的,眼下是怎么回事?”


云乔摇了摇头,扶着小丫鬟出去,行至院门处,正巧听到了沈砚的骂声。


沈砚话语骂得极为难听,比之今日羞辱云乔的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
小丫鬟怕得很,拉着云乔就要回去。


云乔抿唇未曾回身,片刻后,轻轻推开了院门。


外头板子打个不停,一地鲜血淋漓。


白日里还和云乔耀武耀威,满目张扬恣肆的柳姨娘,此刻却被打得奄奄一息。


云乔攥紧掌心,扶着丫鬟,走了过去。


沈砚瞧见她也是憋火,想要打骂,却被一旁的沈延庆一个眼神压了下去。


云乔那奸夫,身份高贵得罪不起。


这柳姨娘的姘头,却只是家里个奴才,自是可随意打杀发卖。


沈砚吩咐打板子的下人狠狠地打,


柳姨娘只剩最后一口气儿吊着,昂着赤红的眼,怒瞪沈砚和她那姘头,歇斯底里地骂:


“沈砚!你自己不中用,还怪我去外头寻快活吗?你浪荡不堪,去楼里都得找不下两个妓女一道在榻上伺候你,我偷人又怎么了?”


她骂声未歇,又指着那姘头:“还有你,我真是瞎了眼!以为你同我是真心的,呵,多可笑,楼里的妓女,也想着有真心。”


云乔身子轻颤,远远望着柳姨娘,眼眶里蓄着泪水。


柳姨娘是个性子张扬的女子,


她肤浅,轻浮,浪荡,


世间形容女子的一切恶毒词汇,似乎都能用到她身上。


她也好似和云乔完全不一样。


可云乔明白,在某些地方,她们是一样的。


一样的身不由己,一样的可怜可悲。


她从来没有恨过柳姨娘,


甚至,她很可怜她。


可怜她和自己一样,被命运反复羞辱拉扯,


从来无法真真正正地,握住自己的前路。


她们被一个浪荡不堪的男人,困在宅院里,彼此争斗。


云乔恨沈砚,恨这吃人的宅院,恨这世道对女子的规训折磨,恨人间种种不公。


却从未,真正恨过柳姨娘。


她攥紧掌心,拂落丫鬟的手,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,缓步走向柳姨娘。


那柳姨娘昂起头颅,一如往日每一刻一般张扬,望着云乔恨恨道: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吗?我告诉你少夫人,你别得意,我的今天,就是你的来日!”


是啊,她的今天,或许就是云乔的来日。


云乔心底说不清的难过,望着柳姨娘的目光,复杂晦暗。


柳姨娘话音刚落,又被身上那一阵阵带着铁钉的板子,打得口齿呕血。


一大片的血从口鼻呛出,柳姨娘终于,终于没了说话的气力。


她低下了她高昂的头颅,那双涂着鲜红色蔻丹的手,无力垂下。


咽了气后,仍睁着眼睛。


下人气喘吁吁停了打板子的动作。


云乔瞧着月光下,赤条条压在地上,满身血肉淋漓的柳姨娘,手颤得厉害。


浸猪笼也好,生生打死也罢。


对于这个世道而言,


无论是深宅大院,还是市井村头,


一个女人活生生的性命,不及那贞洁牌坊十分之一重要。


柳姨娘被扒光,被羞辱,被以这样不堪的姿态,活生生打死。


周遭所有的人,


行刑的下人,她喊过数载相公的沈砚,同她偷情缠绵的情郎……


所有人,


或陌生,或亲近,


没有一个为她不忍,为她不公。


相反,他们所有人都觉得,她是死有余辜。


云乔颤着手,解下身上披着的外袍,屈膝半跪在地上,将那外袍盖在了柳姨娘血肉模糊的身上。


无声掉了滴泪,


唇瓣轻颤,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,喃喃道:


“黄泉路上阎王殿前,若是有来生,记得求一求鬼神,下辈子,别在这世道托生做女子。”


第36章 要她和离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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